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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给乳娘【作北京皲裂医院好者文集】【作者资料】共计1631字
写给乳娘
——琴韵秋水
你可是又在村口把我张望，你可是又在窗前把我默想，你的那一根老拐杖，是否又把你带到我离去的地方。娘啊，娘啊，白发亲娘……”
每当听到彭丽媛演唱的《白发亲娘》，就会想到我那亲亲的乳娘，想起那小小的村落，老旧的院墙，淡淡的乳香，满沟的杏林，还有您那轻轻的呼唤。
多少年了，我没能回到您的身边，喊一声娘；多少回啊，想过见到您的时候，要叫一声娘。
那一天，站在舅舅家的院子里，在一群活泼的乳儿中间，我听到了一声久违的呼唤：“是俺的瓶瓶回来了吗？”可面前这白发苍苍，老态龙钟的老妇人，是我的乳娘吗？
您坐在我面前的地上，浑浊的眼睛泪光闪闪，一声“瓶瓶”，仍如童年的呼唤。我将您扶起，惊诧之余，竟然喊不出一声娘。是激动？是惊喜？还是别的什么？我不知道。那一刻，我只想把瞬间的感觉，牢牢印在心底。
是了，是我的乳娘，曾经用奶水哺育过我的另一个母亲。
幼年的情景，我没有一丝丝记忆的痕迹。听外婆说：我出生的时候，刚过了三年自然灾害，没有奶水的母亲把我寄养在邻村的乳娘家。
于是，在我的想像中，勾勒出这样一幅图画。
中年的乳娘穿着打满补丁的中式衣裳，坐在堆满秸杆的小院里给我喂奶，二岁的奶哥在我吞咽奶水的声音里，怯怯的伸出小手，摸着被我牢牢抓着的另一只乳房，我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。这时，乳娘就把一小块掺了糠的窝头递给他，轻轻的说：“瓶瓶还小，你是哥哥，能吃饭了。”那淡淡的乳汁从您并不饱满的乳房中流出，填满了我张开的小嘴。从此也把一腔牵挂，牢牢地系在您的心底。
小时候，对乳娘的亲情是没有印象的，但从我也做了母亲的那一天起，渐渐感到了母亲对亲生的孩子有着无法割舍的亲情，她会用心血呵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丝毫的委屈。可是，面对着同样需要着母亲乳汁的儿子，您却毫无保留的将奶水喂给了我，把野菜和米汤留给了他。
对乳娘所有的记忆，起自9岁那年。记得那天我放学一进家门，床边坐着一个中年农村女人，她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，看我一进门就喊了一声：“是俺的闺女，是俺的小奶瓶儿。”这时，妈妈轻轻地推了推我：“快叫啊，这是你的奶娘。”我愣愣的站在地下，嘴张了几张，一声奶娘竟然轻得连我自己也听不见。可她还是紧紧的把我搂在了怀里。
您隔几年就来看我一次，可哪次都和我的父母面红耳赤的争执，正是从这些争执中，我体会到了您那浓浓的母爱。
看着9岁的我踩着小板凳擀面条，端着大铁盆洗衣服，抱着弟弟喂奶喝，您就搂着流着泪说：“俺瓶瓶还小，你们根本就不心疼俺奶大的闺女。”
看着十五岁的我缝被子，做衣服，您心疼的一个劲地掉眼泪，连声的说：“咋地俺瓶瓶就没人疼呢？咋地就跟落在后娘的手里一样呀？”
……
我不敢去回忆，我怕承担不起您母亲般的爱。
那天，您听村里人说我回来了，七十七岁的您连门也没锁，拄着拐棍颤颤微微走了七里的山路，就为了看一眼您的瓶瓶。可我正好带着儿子漫山遍野观风景拍照片去了。您就静静地坐在场院里等我，您和舅妈说：“等瓶瓶回来，肯定一眼就能把俺认出来。”
我惭愧极了，我竟然没认出席地而坐的白发老人，就是您——我的乳娘！
您拉着我的手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晒好的杏干喂我吃，嘴里不停的说：“瓶瓶，娘老的不中用了，打不下黄黄的杏了，这些是在树下捡起来晒干的，吃一回是一回了，往后啊，怕就吃不上了。”听着乳娘的话，看着她苍老的身躯，我泪在眼框里打转。
匆匆而来，又匆匆而去。
道别时面对您满头白发，佝偻的身子，竟然叫不出一声“奶娘”。分手时不敢凝望您坐在大树下孤独的身影，我清晰地听到了我的心在颤抖……
儿子拍下了这一瞬间的情景，于是，定格成我眼前的照片，石板路的尽头，您孤独地站在大树下，目送着我离去的身影……
乳娘，感谢您给予我的呵护！感谢您带给我的母爱，感谢您曾经的付出，感谢您……
哦，我的乳娘，我是吃您奶水长大的女儿，在我的心里，对您有一种割不断的亲情。我只想轻轻地告诉您——我也是爱着您的，我的乳娘！
本作品版权归作者所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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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2-15 04:12:33
